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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五十四
聽了姐姐建議, 冉冉覺得不好：“周作，他很聰明，我從來都騙不了他。”
宋悅笑說：“對付聰明人自然有聰明人的辦法, 他最大的弱點不就是你麽？”
冉冉仍是想拒絕, 若到時候被周作揭穿去梁公子面前質問, 於她於梁公子而言都是一種格外的窘迫和尷尬。
但宋悅依然堅持：“周作不可能去質問梁公子。冉冉, 你還是不夠了解男人。”
接著，宋悅把如何跟周作說如何刺激他惹怒他的話通通說一遍，聽得冉冉連連後退。
最後, 宋悅使出絕殺一技：“你也不想他一直賴在鋪子裏不走對吧。”
……是。
冉冉妥協了。
年三十這天, 玉冷院裏擺足了新年的氛圍，紅燈籠紅對聯，到處喜氣洋洋。
蕭臨遠暗暗派許多人來送年禮, 也修書一封說是他脫不開身，讓宋悅自己找時間啟程回南蕭。
兩國都是新帝上任沒多久，更註重民生大力發展農業工業，打仗一事還是要稍等等, 雙方各自養兵強馬壯, 蕭臨遠確實抽不出空來。
一聽說要回南蕭，且還是一回去就進宮？這宋悅哪裏肯，平日裏孕吐就更嚴重了，出門買年貨一上馬車就又暈又吐, 只能在家裏靜養著。
冉冉端著燕窩進來，為姐姐把軟枕扶起：“若是不想回去, 同皇上說一聲便是, 何苦要這麽折騰自個兒。”
宋悅虛弱地躺在床上：“我確實身體不舒服, 不過是誇大了些, 別擔心。”
說完也不提這些傷心事，問冉冉：“給爹娘的信寄了嗎？”
冉冉：“寄了，還寄了些巴州特產。”
宋悅點點頭：“當時我們走得急，也沒去跟爹娘告一聲別，等我肚子裏這個冤家出世了，咱們再回去看看。”
冉冉回家的那段時間，姐姐不在。
父母好似還不知道姐姐早就沒在秦淮河討生活，當時跟了南蕭九皇子後雖說是個外室但總歸沒有妓子那麽難聽。
冉冉猜想，應當是爹娘傷透了姐姐的心，所以姐姐不願意說吧。
“算了。”冉冉趴在姐姐的膝頭：“我不再是最小的女兒，他們有了弟弟，最疼愛的孩子也不是我了。”
在王府時，父母親人是她掙脫牢籠的勇氣，如今再看物是人非，她也早就不需要了。
宋悅摸著妹妹的頭發感嘆：“但一切都好起來了，我們姐妹重逢，還即將有個小棉襖。”
暖房裏兩人正說著話，妙輕笑意盈盈過來敲門：“夫人，小姐！雙兒姑娘回來了！”
兩姐妹對視一眼，大年三十坐車回娘家，可不是什麽喜事兒。
宋悅想起來出去看看被冉冉按下：“您就別動了安生坐著，我去接她來。”
冉冉披上披風出門，還沒有到門口在二院廊下就碰見了雙兒。
比起回門那天，雙兒明顯要憔悴不少，往前臉頰邊討喜的兩團軟肉都消下不少，看得冉冉直皺眉：“怎麽大冷天回來，可是你家老常給你委屈受了？”
雙兒忍下沒說，只問：“悅姐的身子怎麽樣？我看你信上說害喜得厲害。”
“好，我們都好。”冉冉接了人帶她回暖房：“你要是真擔心我倆就老老實實說為什麽年三十從家裏出來，否則這個年我們是真過不安心了。”
雙兒垂著頭，被冉冉拉進暖房裏，在看見宋悅的一瞬間才沒繃住，哭著撲過去：“悅姐！”
宋悅在雙兒心裏，才是真正的長姐如母！
對她好，為她著想，教她為人處世，處處提點，留心幫扶！常家裏頭那個嫂子算什麽長嫂如母！
聽著雙兒帶哭腔的控訴抱怨，冉冉和宋悅算是明了。
當初合禮的時候她們只知常豹父母雙亡有個哥哥，心裏還想著雙兒嫁過去沒婆母壓著，日子好過錢也能攥在手裏。
誰能想到還有個妄圖自己當婆母的長嫂在家裏充老大的？
常豹本就比雙兒長了八九歲，常家大嫂常田氏今年更有三十八歲兒子和雙兒一年大，單從年齡看還真是差著輩的。
可到底也不是以年紀論輩分，她常田氏怎麽敢把手伸進弟妹房裏的？
冉冉：“就欺負你是新婦，面皮薄不敢跟她這個常家經年的老油條較真，得處處讓著得個妯娌和睦的名聲才這般待你。”
宋悅：“冉冉說得對，當時她拿你新婚嫁妝就該強硬拒她，我平時見你也不是個軟和性子，怎麽那時沒頂回去？”
雙兒哭著說：“她當著幾個姑母的面，要我一件首飾給她家姑娘添妝，說冰兒也剛議親找我討個吉利！那時才新婚第一天，我也沒摸清她的性子以為巴州這邊就是這麽個風俗，誰能想到她一來就要悅姐你送我的赤金鸞釵啊！”
氣得冉冉戳她胳膊：“你可真行，怎麽回門那天不說！”
雙兒：“我也是趕鴨子上架被迫給的，我還以為冰兒成了親之後會還回來，畢竟是那麽貴重一看都能當傳家寶的首飾，誰會有那麽厚得臉皮！結果她真就是個黑心的把東西昧下說什麽也不肯還！”
冉冉嘆口氣，心裏知道這事兒怎麽解決最終是要看常鏢師的態度，可雙兒年三十跑回來訴苦，可見也沒能靠住。
把雙兒的眼淚勸住，又陪著罵了那黑心一家子眼看要用晚膳了才堪堪止住。
玉冷院裏，宋悅有孕喝不得酒，冉冉便陪著雙兒喝了好幾杯借酒消愁。
孕婦本就容易疲倦，直到亥初宋悅撐不住困，就讓妙輕扶她回去歇息，等那兩只醉鬼自己在暖房新年守歲。
雙兒抱著冉冉哭，抱著柱子笑，完全醉過去分不清東南西北。
冉冉暈乎乎撐著手靠在桌邊，偶爾打個酒嗝都是軟綿綿的，看得房頂上的周作心裏一片軟。
周作身子剛好些就過來玉冷院這邊，在宋悅回房休息之後趁機潛進來跳上房梁。
蕭臨遠派來的侍衛最主要還是以維護主子娘娘的安危為第一，再加上又是除夕之夜，冉冉這邊的守衛就沒那麽嚴密，被周作輕松侵入。
那年除夕，冉冉出逃後周作從宮裏夜宴回來，看著芙蕖苑寂靜無聲的冷床冷被心裏也難受得緊。
走之前她明明應下是要等他回來一起守歲的，卻沒有等他。
當時周作就想明年，明年定要同冉冉一起守歲迎新讓她如約。
奈何天不遂人願，之後的兩年他依然是獨自一人望著天上的冷月睜著眼寂寞孤獨地等天明，周遭煙花炮竹聲聲入耳卻解不了他心裏的酸苦。
所以今年，他來了。
就當是完成一個夙願，經年糾纏他的夢魘裏除卻火光滿天的掙紮，還有冷月無邊的孤寂。
“嗝！”雙兒抱著冉冉，“等以後我在巴州買它十間八間鋪子賺了錢我就去酆京買！讓我那對爹娘好好瞧瞧，女兒怎麽了！到最後養老還不是要靠閨女，我不信我那大嫂還願意給他倆養老！”
“哼哼，到時候我就要讓他們一家都圍著我捧著我。”雙兒側頭過來豎起手指強調：“就像那次過年回去一樣。”
“但我可不會再傻傻的把錢白送出去，要把我捧開心了再給他們三瓜兩棗，買個樂呵！”
“好主意。”冉冉迷迷糊糊道：“你爹娘同我爹娘一樣，就愛男孩兒。為了男孩兒可以不管閨女死活！怎麽，難道閨女就不是自己的孩子嗎？咱們以後定要引以為戒，多對女兒好些！”
周作在上邊認同地點點頭，為以後成為一個女兒奴老爹打下堅實基礎。
“對！我閨女我寵死她！”雙兒舉杯高呼：“要什麽買什麽，也不占她壓歲錢，不讓她做粗活兒，快快樂樂長大！”
自己當女兒吃過得苦，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再吃一遍。
雙兒醉得過頭，想起來回房休息卻左腳絆右腳的打踉蹌，冉冉比她情況輕些就想過來扶著。誰知她也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清醒，兩人一起絆著凳子往下摔。
臨摔倒前冉冉還恍恍惚惚地想，幸好是鋪了地毯，應該不會很痛吧？
可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冉冉被人接下攬在懷裏，雙兒也被提著後領安全地放在凳子上。
一千零四十一天。
自周作從酆京出發去平遙郡暗中執行任務後，就再沒有切實接觸過冉冉。
不管是柴房的火光中，還是青義縣的客棧裏，亦或是布坊的小院後面，他都只是看著，只能看著！動不了碰不到不敢放肆。
周作壓下胸口快要溢出來的滿足感，輕柔又小心地淺淺回抱懷裏軟綿綿的小人兒，就好像遺失的珍寶失而覆得，滿心歡喜又夾雜著患得患失，讓他克制不住沈下心緒享受這片刻的美好感受。
剛剛失重又回落的瞬間雙兒稍稍清醒，睜眼就看見世子站在面前。
“世子萬安！”
那一瞬間，幾乎是刻在骨子裏的尊卑禮儀，即便是還醉著酒雙兒給世子行的禮都是分毫不差，恭謹又小心。
屋子裏靜悄悄的，周作抱著冉冉頭疼，心想自己剛剛怎麽沒有一巴掌把她拍暈。
聽見這個在她心中留有濃墨重彩的稱呼，冉冉瞬間反應過來，她比雙兒要好的多，幾乎是立刻推開周作，語氣不太好：“世子怎麽在這兒。”
溫暖不在，懷裏頓時空空如也。
周作啞然，其實他只是單純地想過來一起守個歲，但在看到冉冉摔倒時他手比腦子快，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人抱在懷裏了。
狡辯不得。
大腦宕機，周作糊弄道：“咳，老板我、我過來就是想給你拜個年。”
“拜年？”冉冉後退兩步，叉腰：“那你拜吧。”
“……”周作看著她稚氣的動作，還以為是真的清醒過來，沒想到只是看著清醒，腦子還暈著。
周作語調溫柔，拱手道：“祝老板新的一年生意興隆財源滾滾發大財，然後給賬房先生漲月錢。”
冉冉歪頭：“你現在是宋周？”
周作毫不心虛：“對。”
旁邊‘撲通’一聲，半蹲著的雙兒撐不住醉酒栽倒在地上，幸好身位不高地上又鋪著地毯，沒被摔著。
“哦。”冉冉暈暈地點頭：“那你把周作叫出來，我有話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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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悅笑說：“對付聰明人自然有聰明人的辦法, 他最大的弱點不就是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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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悅依然堅持：“周作不可能去質問梁公子。冉冉, 你還是不夠了解男人。”
接著，宋悅把如何跟周作說如何刺激他惹怒他的話通通說一遍，聽得冉冉連連後退。
最後, 宋悅使出絕殺一技：“你也不想他一直賴在鋪子裏不走對吧。”
……是。
冉冉妥協了。
年三十這天, 玉冷院裏擺足了新年的氛圍，紅燈籠紅對聯，到處喜氣洋洋。
蕭臨遠暗暗派許多人來送年禮, 也修書一封說是他脫不開身，讓宋悅自己找時間啟程回南蕭。
兩國都是新帝上任沒多久，更註重民生大力發展農業工業，打仗一事還是要稍等等, 雙方各自養兵強馬壯, 蕭臨遠確實抽不出空來。
一聽說要回南蕭，且還是一回去就進宮？這宋悅哪裏肯，平日裏孕吐就更嚴重了，出門買年貨一上馬車就又暈又吐, 只能在家裏靜養著。
冉冉端著燕窩進來，為姐姐把軟枕扶起：“若是不想回去, 同皇上說一聲便是, 何苦要這麽折騰自個兒。”
宋悅虛弱地躺在床上：“我確實身體不舒服, 不過是誇大了些, 別擔心。”
說完也不提這些傷心事，問冉冉：“給爹娘的信寄了嗎？”
冉冉：“寄了，還寄了些巴州特產。”
宋悅點點頭：“當時我們走得急，也沒去跟爹娘告一聲別，等我肚子裏這個冤家出世了，咱們再回去看看。”
冉冉回家的那段時間，姐姐不在。
父母好似還不知道姐姐早就沒在秦淮河討生活，當時跟了南蕭九皇子後雖說是個外室但總歸沒有妓子那麽難聽。
冉冉猜想，應當是爹娘傷透了姐姐的心，所以姐姐不願意說吧。
“算了。”冉冉趴在姐姐的膝頭：“我不再是最小的女兒，他們有了弟弟，最疼愛的孩子也不是我了。”
在王府時，父母親人是她掙脫牢籠的勇氣，如今再看物是人非，她也早就不需要了。
宋悅摸著妹妹的頭發感嘆：“但一切都好起來了，我們姐妹重逢，還即將有個小棉襖。”
暖房裏兩人正說著話，妙輕笑意盈盈過來敲門：“夫人，小姐！雙兒姑娘回來了！”
兩姐妹對視一眼，大年三十坐車回娘家，可不是什麽喜事兒。
宋悅想起來出去看看被冉冉按下：“您就別動了安生坐著，我去接她來。”
冉冉披上披風出門，還沒有到門口在二院廊下就碰見了雙兒。
比起回門那天，雙兒明顯要憔悴不少，往前臉頰邊討喜的兩團軟肉都消下不少，看得冉冉直皺眉：“怎麽大冷天回來，可是你家老常給你委屈受了？”
雙兒忍下沒說，只問：“悅姐的身子怎麽樣？我看你信上說害喜得厲害。”
“好，我們都好。”冉冉接了人帶她回暖房：“你要是真擔心我倆就老老實實說為什麽年三十從家裏出來，否則這個年我們是真過不安心了。”
雙兒垂著頭，被冉冉拉進暖房裏，在看見宋悅的一瞬間才沒繃住，哭著撲過去：“悅姐！”
宋悅在雙兒心裏，才是真正的長姐如母！
對她好，為她著想，教她為人處世，處處提點，留心幫扶！常家裏頭那個嫂子算什麽長嫂如母！
聽著雙兒帶哭腔的控訴抱怨，冉冉和宋悅算是明了。
當初合禮的時候她們只知常豹父母雙亡有個哥哥，心裏還想著雙兒嫁過去沒婆母壓著，日子好過錢也能攥在手裏。
誰能想到還有個妄圖自己當婆母的長嫂在家裏充老大的？
常豹本就比雙兒長了八九歲，常家大嫂常田氏今年更有三十八歲兒子和雙兒一年大，單從年齡看還真是差著輩的。
可到底也不是以年紀論輩分，她常田氏怎麽敢把手伸進弟妹房裏的？
冉冉：“就欺負你是新婦，面皮薄不敢跟她這個常家經年的老油條較真，得處處讓著得個妯娌和睦的名聲才這般待你。”
宋悅：“冉冉說得對，當時她拿你新婚嫁妝就該強硬拒她，我平時見你也不是個軟和性子，怎麽那時沒頂回去？”
雙兒哭著說：“她當著幾個姑母的面，要我一件首飾給她家姑娘添妝，說冰兒也剛議親找我討個吉利！那時才新婚第一天，我也沒摸清她的性子以為巴州這邊就是這麽個風俗，誰能想到她一來就要悅姐你送我的赤金鸞釵啊！”
氣得冉冉戳她胳膊：“你可真行，怎麽回門那天不說！”
雙兒：“我也是趕鴨子上架被迫給的，我還以為冰兒成了親之後會還回來，畢竟是那麽貴重一看都能當傳家寶的首飾，誰會有那麽厚得臉皮！結果她真就是個黑心的把東西昧下說什麽也不肯還！”
冉冉嘆口氣，心裏知道這事兒怎麽解決最終是要看常鏢師的態度，可雙兒年三十跑回來訴苦，可見也沒能靠住。
把雙兒的眼淚勸住，又陪著罵了那黑心一家子眼看要用晚膳了才堪堪止住。
玉冷院裏，宋悅有孕喝不得酒，冉冉便陪著雙兒喝了好幾杯借酒消愁。
孕婦本就容易疲倦，直到亥初宋悅撐不住困，就讓妙輕扶她回去歇息，等那兩只醉鬼自己在暖房新年守歲。
雙兒抱著冉冉哭，抱著柱子笑，完全醉過去分不清東南西北。
冉冉暈乎乎撐著手靠在桌邊，偶爾打個酒嗝都是軟綿綿的，看得房頂上的周作心裏一片軟。
周作身子剛好些就過來玉冷院這邊，在宋悅回房休息之後趁機潛進來跳上房梁。
蕭臨遠派來的侍衛最主要還是以維護主子娘娘的安危為第一，再加上又是除夕之夜，冉冉這邊的守衛就沒那麽嚴密，被周作輕松侵入。
那年除夕，冉冉出逃後周作從宮裏夜宴回來，看著芙蕖苑寂靜無聲的冷床冷被心裏也難受得緊。
走之前她明明應下是要等他回來一起守歲的，卻沒有等他。
當時周作就想明年，明年定要同冉冉一起守歲迎新讓她如約。
奈何天不遂人願，之後的兩年他依然是獨自一人望著天上的冷月睜著眼寂寞孤獨地等天明，周遭煙花炮竹聲聲入耳卻解不了他心裏的酸苦。
所以今年，他來了。
就當是完成一個夙願，經年糾纏他的夢魘裏除卻火光滿天的掙紮，還有冷月無邊的孤寂。
“嗝！”雙兒抱著冉冉，“等以後我在巴州買它十間八間鋪子賺了錢我就去酆京買！讓我那對爹娘好好瞧瞧，女兒怎麽了！到最後養老還不是要靠閨女，我不信我那大嫂還願意給他倆養老！”
“哼哼，到時候我就要讓他們一家都圍著我捧著我。”雙兒側頭過來豎起手指強調：“就像那次過年回去一樣。”
“但我可不會再傻傻的把錢白送出去，要把我捧開心了再給他們三瓜兩棗，買個樂呵！”
“好主意。”冉冉迷迷糊糊道：“你爹娘同我爹娘一樣，就愛男孩兒。為了男孩兒可以不管閨女死活！怎麽，難道閨女就不是自己的孩子嗎？咱們以後定要引以為戒，多對女兒好些！”
周作在上邊認同地點點頭，為以後成為一個女兒奴老爹打下堅實基礎。
“對！我閨女我寵死她！”雙兒舉杯高呼：“要什麽買什麽，也不占她壓歲錢，不讓她做粗活兒，快快樂樂長大！”
自己當女兒吃過得苦，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再吃一遍。
雙兒醉得過頭，想起來回房休息卻左腳絆右腳的打踉蹌，冉冉比她情況輕些就想過來扶著。誰知她也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清醒，兩人一起絆著凳子往下摔。
臨摔倒前冉冉還恍恍惚惚地想，幸好是鋪了地毯，應該不會很痛吧？
可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冉冉被人接下攬在懷裏，雙兒也被提著後領安全地放在凳子上。
一千零四十一天。
自周作從酆京出發去平遙郡暗中執行任務後，就再沒有切實接觸過冉冉。
不管是柴房的火光中，還是青義縣的客棧裏，亦或是布坊的小院後面，他都只是看著，只能看著！動不了碰不到不敢放肆。
周作壓下胸口快要溢出來的滿足感，輕柔又小心地淺淺回抱懷裏軟綿綿的小人兒，就好像遺失的珍寶失而覆得，滿心歡喜又夾雜著患得患失，讓他克制不住沈下心緒享受這片刻的美好感受。
剛剛失重又回落的瞬間雙兒稍稍清醒，睜眼就看見世子站在面前。
“世子萬安！”
那一瞬間，幾乎是刻在骨子裏的尊卑禮儀，即便是還醉著酒雙兒給世子行的禮都是分毫不差，恭謹又小心。
屋子裏靜悄悄的，周作抱著冉冉頭疼，心想自己剛剛怎麽沒有一巴掌把她拍暈。
聽見這個在她心中留有濃墨重彩的稱呼，冉冉瞬間反應過來，她比雙兒要好的多，幾乎是立刻推開周作，語氣不太好：“世子怎麽在這兒。”
溫暖不在，懷裏頓時空空如也。
周作啞然，其實他只是單純地想過來一起守個歲，但在看到冉冉摔倒時他手比腦子快，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人抱在懷裏了。
狡辯不得。
大腦宕機，周作糊弄道：“咳，老板我、我過來就是想給你拜個年。”
“拜年？”冉冉後退兩步，叉腰：“那你拜吧。”
“……”周作看著她稚氣的動作，還以為是真的清醒過來，沒想到只是看著清醒，腦子還暈著。
周作語調溫柔，拱手道：“祝老板新的一年生意興隆財源滾滾發大財，然後給賬房先生漲月錢。”
冉冉歪頭：“你現在是宋周？”
周作毫不心虛：“對。”
旁邊‘撲通’一聲，半蹲著的雙兒撐不住醉酒栽倒在地上，幸好身位不高地上又鋪著地毯，沒被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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